自从近三年前禽流感爆发以来，各州和联邦农业部门心中一直有一个目标：维持消费者信心，因为数以千万计的家禽被扑杀，纳税人承担了行业救助的成本。每当新媒体报道奶牛群、家禽群或农场工人被感染时，都伴随着无处不在的行业认可的口头禅：“别担心，肉和奶是安全的。”

　　但是，这种信息偏离了使病毒以尚未完全了解的方式传播的生产方法。一个典型的例子是：11月19日，一名没有接触过受感染动物的加州儿童经检测禽流感呈阳性，而就在7天前，不列颠哥伦比亚省一名原本健康的青少年因感染禽流感而住院，病情危急。调查人员仍不确定患者是如何感染的。随着高致病性禽流感现在感染猪只，我们离下一次大流行又近了一步。

　　由于猪具有携带禽流感病毒和人流感病毒的能力，因此它们可以促进产生一种毒性更强、传染性更强的人类病原体。然而，官员们继续对那些表达担忧的声音不予理会，呼吁更低调地传达信息，以免引发恐慌——而行业的说法一次又一次地遭到驳斥。我们被告知病毒不会在牛之间传播；这种说法很快被证明是错误的。今年6月，美国农业部长汤姆·维尔萨克（Tom Vilsack）告诉科学专家，这种病毒会“自我消亡”，但几个月后病毒在加州爆发。

　　我们以前见过这种思维方式。这让人想起斯托克顿·拉什在2023年6月泰坦号潜艇最后一次降落前的不祥保证。私人海洋勘探公司“海洋之门”（Oceangate）的负责人告诉他的前海洋业务主管大卫·洛奇里奇（David Lochridge），“没有人会死。”

　　但是，加州公路上成堆的死牛等着卡车运走的画面引发了进一步的质疑。它揭示了这一前所未有的疫情的可怕后果。我们有权利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们的粮食系统在很大程度上以集中的动物饲养操作为主，这促进了病原体的传播。在拥挤和肮脏的环境中，火鸡和鸡（以及其他农场动物和人类工人）很容易感染禽流感等疾病。与此同时，我们对家畜和野生动物的大规模开发利用正使公众健康面临巨大风险。事实上，超过75%的新出现的人类病原体是人畜共患的。

　　在了解了这个行业令人讨厌的真相之后，知情的消费者开始自觉地反对压迫我们的动物同胞，避免使用剥削动物的产品。尽管消费者需求有波动，但畜牧业得到了数十亿美元的公共支持，以确保其在消费习惯不断变化的情况下生存下去。事实上，根据2015年针对乳制品行业的一份报告，73%的乳制品利润来自某种形式的补贴。

　　当动物福利或公共安全问题成为头条新闻时，该行业的回应是声称自己受到高度监管。但究竟是谁在监管它呢？

　　众所周知，美国农业部（USDA）对农业综合企业是友好的，它知道，传染病暴发的残酷现实的透明度将削弱消费者的信任，并威胁到它的主要目标：为生产者扩大市场。实际的动物福利和公共卫生灾难往往以无情和模糊的方式处理，这是一个行业的标志，该行业通过将母亲与婴儿分开，将牛奶卖给被误导的人类消费者来获利。

　　兽医宣誓保护动物福利和公众健康，并在减轻疾病威胁方面发挥关键作用。但在这次前所未有的禽流感爆发中，兽医们却因为没有遵守行业规定而被噤声、威胁甚至解雇。

　　生产商总是声称他们善待动物，因为健康、快乐的动物是最有利可图的。但是，当这些动物死于传染病、恶劣天气事件、自然灾害或捕食者袭击时，它们逃避了自己的责任，而公众被迫为此买单。

　　大多数企业在面对反复出现的中断和损失，或者当他们预测即将面临高水平风险时，都会转向——但畜牧业不会。他们不需要通过创新来转向负责任和有弹性的无动物食品生产，而是可以依靠政府的资助来实现他们目前的商业模式。根据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U.C. Berkeley） Sutardja创业与技术中心（Sutardja Center for Entrepreneurship & Technology）的一项研究，政府每年提供380亿美元的资助。

　　这些进步并没有利用技术来创造更合乎道德的食品生产方法，而是给我们带来了基因选择、挤奶机器人、疫苗、抗生素和激素，把我们推向了一个反乌托邦的未来，在那里，动物被迫生产比自然所希望的更多的肉、奶和蛋。

　　正如最近这场前所未有的多物种爆发所表明的那样，我们对大量生产的动物蛋白的依赖使我们陷入了一场不断升级的与自然的军备竞赛。我们的对手是致病性病毒和细菌，它们不断进化并对药物干预产生抗药性。

　　每隔几年，动物蛋白行业就会出现另一场重大危机。每次这种情况发生时，该行业似乎都感到困惑和措手不及，再一次完全措手不及。就像海洋之门团队一样，这些数十亿美元的企业也在否认，无视无数的危险信号，固执地继续使用同样过时的蛋白质生产方法。他们没有欢迎不同的观点，也没有反思他们的模式，而是对我们这些表达担忧的人进行报复，给批评者贴上“极端分子”的标签，说他们要伤害这个行业，剥夺我们的食物选择。

　　这是一种鼓励保密和不人道行为的商业模式。2015年，由于禽流感的爆发导致美国约5000万只商业饲养的家禽死亡，生产商和官员们努力寻找快速消灭大量家禽的方法。由于covid19引发的屠宰场因工人疾病而关闭，养猪生产商采取了封闭建筑物、泵入热量和蒸汽的方法，等待他们多余的猪在一个被称为通风关闭+ (VSD+)的过程中死亡。美国兽医协会（AVMA）表示，VSD+应该只在“有限的情况下”使用，但当2022年禽流感再次袭来时，家禽业的计划失败导致VSD+成为最常用的杀戮方法之一。更重要的是，纳税人被迫救助生产商，而这些数十亿美元的公司却获得了创纪录的利润。这是一个奖励那些对动物不负责任和冷酷无情的企业的系统，这种不顾后果的行为也危害了公共安全和工人的健康。

　　我们需要接受这样一个现实，即我们的公共卫生受到一种不断演变的病毒的威胁，这种病毒已经感染了数十人，7%的农场工人显示出感染的证据。我们的经济也面临风险：美国国内生产总值（gdp）的3.5%与乳制品行业不稳定的生产方式有关。

　　虽然个人消费者的选择往往受行业营销的支配，但企业可以基于对优势、劣势、机会和威胁的全面分析来做出决定。那些依赖动物成分的人必须展望未来，开始用不含动物的蛋白质取代产品中的动物蛋白，这不仅是为了他们的财务安全，也是为了公众和地球的健康。

　　让我们从其他公共卫生灾难的命运中吸取教训，在为时已晚之前离开，在墙壁关闭之前结束我们对这个行业的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