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能背弃欧洲。我们是欧洲的一部分，作为欧洲人，我们的子孙后代将继续拥有美好的未来。”

　　这是鲍里斯·约翰逊（Boris Johnson）在2016年6月24日说的话，当时他的“脱欧派”同僚正在庆祝他们著名的公投胜利。八年过去了，经历了三次大选，换了六位首相，认为英国没有背弃欧洲的观点值得怀疑。

　　政治家们害怕说出“脱欧”这个词，公务员退休或跳槽，历届政府几乎完全将专家拒之门外，以及英国脱欧地震以来不可避免的八年漂移，这些综合结果意味着，到2024年，政治高层对欧盟想要什么以及欧盟如何运作存在知识缺口。

　　本月早些时候，丹尼斯·麦克沙恩（Denis MacShane）在这些页面上写道：“在411名工党议员中，有很多人——如果不是绝对多数的话——认为英国退欧是一个错误的转向。但到目前为止，他们（在公共场合）守口如瓶。他们不想让新总理的日子更加艰难。”

　　麦克沙恩的观察是在钱上；但事实上，欧盟在威斯敏斯特的影响力远不止议员们不想捣乱。

　　尽管凯尔?斯塔默（Keir Starmer）正在推动加入一项欧洲防务与安全协议——在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在美国大选中获胜后，这已成为一项首要任务——但高级公务员、前部长和知名学者仍认为，在不久的将来，欧盟将不再被视为英国政府感兴趣有限的一块陌生土地。

　　特蕾莎?梅（Theresa May）的副首相、戴维?卡梅伦（David Cameron）的欧洲事务大臣戴维?利丁顿（David Liddington）解释说，“我们不在布鲁塞尔的谈判桌上，不可避免地意味着我们错过了各国领导人之间的正式讨论和饮水机时刻。”这意味着我们错过了欧盟内部的很多思考和辩论，以及不同成员国和机构之间的关系。”

　　当斯塔默寻求重新建立英国与欧盟的关系时，目前还不清楚他或他的政府中是否有人意识到知识差距有多大，或者他们是否在试图做些什么来缩小差距。

　　剑桥大学（University of Cambridge）欧盟法教授凯瑟琳?巴纳德（Catherine Barnard）表示：“我们看到，新政府的一些举措向布鲁塞尔发出了积极信号。”“本届政府已经提出了一项法案，使部长们能够通过法定文书在某些领域更容易地与欧盟法律保持一致。政府还允许法官适用脱欧前的判例法。”

　　这是否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布鲁塞尔的局势，仍有待商榷。欧盟官员赞扬了斯塔默较为温和的语气，但仍抱怨他尚未明确说明他想从这次重置中得到什么——无论是私下还是公开。

　　为什么我们必须知道a布特欧洲?

　　经常听到前官员和专家说，英国脱欧最大的讽刺之一是，离开欧盟意味着你需要更多地了解欧盟。尽管离开了欧盟，英国在北爱尔兰与欧盟共享陆地边界，并且与欧洲的贸易仍然比与任何其他单一伙伴的贸易都要多。英国公民仍然为了工作和娱乐往返于欧洲。这意味着欧盟做出的几乎任何决定都可能对英国生活的各个领域产生影响。现在的不同是，我们在这些决定中没有发言权。

　　这也使得英国政治家更难预测这些决定。巴纳德说：“在布鲁塞尔没有席位意味着我们不太清楚未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欧洲可能想要在从监管到税收等任何问题上做出决定的确切原因。”

　　布鲁塞尔的内部人士认为，伦敦的这种脱节，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为什么在他们看来，斯塔默关于欧洲重置的目标距离取得任何成果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一位欧盟外交官表示：“在我们完成英国退欧谈判后，我们这边的书就结束了。”“要重新开放实质性的贸易，英国需要向我们提供符合我们当前目标的东西。”的确，布鲁塞尔目前正试图解决一长串棘手的问题，其中许多是英国无法提供帮助的。但也不是什么秘密，欧盟愿意在青年流动、安全、能源和渔业方面与英国进行更密切的合作。

　　政府知道这一点，但也知道，公开说出这些话可能会让奈杰尔·法拉奇离开酒吧，在英国广播公司新闻频道（GB News）上为卖光而愤怒。然而，如果斯塔默和他的政府愿意与了解布鲁塞尔在技术层面上如何工作的外部专家接触，他们可能会意识到有更微妙的方法来解决这些问题，而不会吓到马匹或改革英国。

　　为什么与专家交谈如此困难？

　　正如提到法拉奇所暗示的那样，英国脱欧在国内仍是一个爆炸性话题，必须谨慎处理。任何必须与政府沟通团队就任何与欧洲有关的事情打交道的人都会告诉你，回复缓慢且缺乏细节。消息人士称，主要原因是，政府知道一些相对较小的事情很容易成为具有破坏性的媒体报道。

　　这意味着限制风险，并尽可能紧密地围绕政府的欧洲政策。在过去，顶尖学者、商界领军人物和其他有专业知识的人就他们的专业领域向部长们提供建议是相对常见的。在这个英国脱欧后充满敌意的世界里，外部顾问给政府带来了两种具体的危险。

　　首先，一个人的职业和个人历史可能会被政府有影响力的支持脱欧的反对者——无论是在政治上还是在媒体上——所利用。

　　第二,泄漏。让第三方参与政府决策总是有风险的，即使是纯粹的咨询。泄密不仅会引发烦人的媒体报道；他们创造了不信任的文化，使有意义的工作变得更加困难。在英国脱欧后政策的具体例子中，布鲁塞尔也看到了削弱政府的泄密事件，他们将相应地调整对伦敦的看法和与伦敦谈判的愿望。一些欧盟人士称之为“信任鸿沟”。

　　接受本文采访的多位知名人士描述了自2016年以来的一种转变，政府官员对待任何对欧盟及其机构有详细了解的人，就好像他们是“布鲁塞尔建制派的一部分”，而不是在英国大学工作的人。其中许多人此前曾被要求向政府做简报。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英国对欧洲的敌意导致这些学者中的许多人进入欧盟机构的机会受到限制，这给英国在欧洲的知识差距增添了另一个令人担忧的方面。

　　距离让心停止跳动

　　鲍里斯?约翰逊（Boris Johnson）脱欧方案的部分天才之处在于，这意味着英国脱离欧洲的时间越长，两党就越疏远。他留下的遗产造成了巨大的信任鸿沟，这种鸿沟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扩大。

　　这一贸易协定的实际复杂性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目前该协定尚未得到全面实施。尽管人们可能很容易相信，不设置与欧盟商定的所有壁垒会让英国退欧更容易逆转，但布鲁塞尔并不这么认为。许多欧盟官员表示，没有完全执行5年前达成的协议足以证明，与英国达成的任何新协议都不值那张纸。

　　只要容忍伦敦的知识鸿沟，信任鸿沟就会扩大。来自各机构的欧盟官员抱怨说，英国似乎仍然不明白自己在布鲁塞尔的优先事项中处于什么位置——相当低的位置。这是一个恶性循环，斯塔默和他的团队对欧洲守口如瓶的时间越长，这个恶性循环就会变得越严重。

　　我们能做些什么呢？

　　英国开放大学政治学教授西蒙?亚瑟伍德表示：“如果政府能够利用现有的结构，让公务员了解更多欧洲问题，那将是有益的。”“无论是在布鲁塞尔或各国首都穿梭大使馆，还是重新向欧洲学院（College of Europe）引入奖学金，如果我们重新与欧洲接触，这类事情显然会有所帮助。”

　　这可能会解决政府内部的知识鸿沟，但欧洲作为一个问题的毒性仍将是一个问题。几个月来，公务员们一直在抱怨，斯塔默在欧洲的目标缺乏明确的信息和透明度。“我们试图让他们在社交媒体上进行问答，总体上更加公开，但到目前为止，一切都遭到了抵制。”

　　如果斯塔默想要在英国脱欧后重启，他将需要内部圈子以外的人的帮助，寻求建议，并找到向公众推销他的新愿景的方法。

　　这将意味着利用伦敦的专家和欧盟各地的同行来更好地了解布鲁塞尔的情况。一个成功的重置不仅需要欧洲如何运作的技术知识，还需要它如何思考。

　　欧洲被视为一个肮脏的词的时间越长，这将变得越困难。各国政府不愿谈论脱欧的时间越长，公众就越难以想象英国在欧洲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