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6-21 20:07来源:本站
我在一条狭窄的金属隧道里,这条隧道陡峭地通向大海,我的每一步都伴随着不祥的叮当声。正当我适应下面突然袭来的白沫滚滚的海浪时,特拉蒙塔纳的北风冲了进来,使我更加不安。我要和本杰明一起去悬崖边,只有一块厚厚的玻璃挡住了我从悬崖上掉下去的路,上面刻着这位德国犹太思想家的一句话:“纪念无名之人比纪念著名之人更难。”
当我转身往回走的时候,我被破碎的视角和隧道上端明亮的蓝天弄得眼花缭乱。我爬回光明和生命;本杰明就没那么幸运了。
今年是达尼·卡拉万(Dani Karavan)的《通道》(Passages)问世30周年,这是他在波尔特布(Portbou)为沃尔特·本雅明(Walter Benjamin)所作的非凡纪念。波尔特布是一个美丽的小镇,坐落在比利牛斯山脚和地中海之间,位于加泰罗尼亚东北部和法国东南部的交界处。几乎每到一个转折点,历史板就会出现,详细记录了西班牙内战(1936-39)期间,有10万人通过这条路逃到法国,佛朗哥恐怖统治开始后,又有30万人跟着逃到法国。
但本杰明的故事占据了主导地位。我在市政总部的瓷砖门廊上发现了他的一张照片。一座即将翻修的美丽的老建筑上挂着“瓦尔特·本雅明图书馆”的招牌,这位学者的故事在镇上到处都有记载。
站在火车站巨大的玻璃屋顶下,现在听起来更像是一个动物园,我想象着它曾经是逃犯的疯狂运输中心。第二次世界大战开始时,像本雅明这样的犹太难民在前一年从另一条路逃到加泰罗尼亚,他们被波尔波的国际火车站吸引,沿着法国海岸,越过Querroig山顶来到这里。本杰明打算从这里到达里斯本,然后乘船前往美国。
回到城里,我在一栋优雅的粉彩建筑上发现了一块牌匾。1940年9月25日,精疲力竭的本杰明被拒绝进入西班牙的地方当局允许在弗兰西亚宾馆住了一晚。我走到狭窄的后街,抬头看了看二楼,这位伟大的思想家住在四号房。
48岁的本杰明确信自己第二天会在法国边境被移交给盖世太保,他服用了过量的吗啡,慢慢地死于脑溢血。在给朋友的最后一封信中,我在当地墓地的一个金属支架上找到了这封信的复制品,他写道:“在无法逃脱的情况下,我别无选择,只能在比利牛斯山脉的一个小村庄结束生命,在这里,没有人知道我的生命正在枯竭。”
我爬上台阶回到车站,坐20分钟的火车去菲格雷斯,萨尔瓦多的出生地Dalí。Dalí是一个狂热的读者,着迷于古典文学(他经常给这些文学画插图),以及他当时在物理和哲学方面的想法。这位淘气的超现实主义者逃离了西班牙内战,直到1948年才与佛朗哥建立了可疑的友好关系,但他读了比他大12岁的本杰明,包括《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1935年)。
当我加入为剧院博物馆Dalí设计的长队时,今年是它的50周年纪念,我想起了本杰明在那篇文章中哀叹艺术品每次被复制时光环的“衰减”,以及在人群面前展出时“崇拜价值”的丧失。然而,他也暗示了技术进步的革命性潜力,狡猾的Dalí明白这一点。1974年,当他的博物馆开业时,这位留着25厘米胡子的男人希望只展示他作品的复印件,但马德里拒绝为该项目提供资金,除非包括原件。
在里面,我看着游客们跳过那些需要更密切关注的图形作品,比如《堂吉诃德》系列。相反,他们像忏悔者一样排队,不是为了学习,而是为了拍摄3D画作、巨大的嘴唇、金色的人体模型,或者在巨大的壁画前自拍。
这是本杰明“在分心的状态下接受(一件艺术作品)”,这是Dalí想要的一切:在他自己的神殿里不加批判的崇拜,商业复制(他每天可以签下4000张空白纸,之后会有一件复制品),他的照片永无止境地扩散,因为他的助手们还在博物馆里,把他们的照片贴在社交媒体上。在放弃艺术光环的过程中,这位伟大的表演者、艺术家和操纵者是否以他独特的方式恢复了一些魔力和仪式?
“Sí, sí,”Fundació Gala-Salvador Dalí的一位发言人在我们的讨论中表示赞同。“世界各地的人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像大连人!””
詹姆斯·霍普金斯是欧洲的一位流动作家和作家